hhoo蒲公英[201604023]第 87篇文章  

我的爱欲困惑:小说

文/h-hoo利华

 

从小感觉贵州的老家是一个为蝇头小利一天到晚都在闹腾的一推鸡毛蒜皮的琐碎;而我在湖南湘西的一个边远小村的“老家”确是一个知书达理和睦邻里度过我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童年,塑造了我从小开始就不愿去争强好胜满不在乎的性格。随风暴怎么来而我仍然会在那个地方承受和担当。

也许是这样的。也许不是这样的。我也许可能不太清楚。

但我只知道自己一直在回避着什么、退守着什么;一直在抵抗,虽然不那么凑效,但仍然以我的不变勉强应付着这世间的万变。

喜欢小说也是因为可以不停地审视自己和周边的环境,解释这个爱欲交织的动物社会、解释这个CD的人际关系和CD的市场经济。我很想知道人和环境的关系该怎么了断?我更想知道人性的善恶极限能到什么程度?

每次费脑之后就感觉自己很空乏,饥饿得想吃东西,而每次歇息下来的时候就总想记录和保留一些东西。更多的时候我会选择这种沉默,开口的时候就会选择攻击。这是一种典型的刺猬心理。

有时候是一只沉默无言的刺猬,有时候也会是一头寂寞狂暴的头狼。

只有小说能够驯服。

第一次看小说已经记不得了,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的习惯,让我在40岁到来的时刻更加自信、顺畅和自然。

我想自己第一次接触小说或者故事,应该是源于我的妈妈,后来有我的舅舅、外公、我的叔叔、我的那些亲戚,我从小长大的地方那些早已离故的人和仍然健在的人。他们描述的故事大都是邻村的一些不可理喻的奇闻趣事、鬼怪传说,也有类似田螺姑娘这般美好的故事。

读中文系的时候开始接触到王朔的小说。当时很震撼于他的写法,以至于至今都还受他小说里的那种有条不紊而又紧促丰富的长句式表达所影响,那种从容不迫,娓娓道来的文句让人着迷。《动物凶猛》是一本较厚中长篇小说,主人公马小军挂在嘴上的那句口头禅“我C”对于处在青春期男孩来说就是一种宣泄。那个时候觉得谈恋爱都只是一个体验的过程,更多是在浪费时间和精力。小说可以让女孩滚到一边去。

《空中小姐》也许不是王朔最好的一部小说,但是我看他的第一篇小说。

无论是我在我的20岁还是在我的40岁看,每一次都是感觉那么空空荡荡和失魂落魄。就像开头的描述,看似轻描淡写,但似乎意味深长,画面感很强,悲伤的情绪在平淡的文字中忽明忽暗地闪现。尽管有人评论王朔早期的作品很矫情,但我一点也不觉得。

     “我认识王眉的时候,她十三岁,我二十岁。那时我正在海军服役,是一条扫雷舰上的三七炮手。她呢,是个来姥姥家度假的中学生。那年初夏,我们载着海军学校的学员沿漫长海岸线进行了一次远航。到达北方那个著名良港兼避暑胜地,在港外和一条从南方驶来满载度假者的白色客轮并行了一段时间。进港时我舰超越了客轮,很接近地擦舷而过。兴奋的旅游者们纷纷从客舱出来,挤满边舷,向我们挥手呼喊,我们也向他们挥手致意。我站在舵房外面用望远镜细看那些无忧无虑、神情愉快的男男女女。一个穿猩红色连衣裙的女孩出现在我的视野。她最热情洋溢,又笑又跳又招手,久久吸引住我的视线,直到客轮远远抛在后面......” (王朔《空中小姐》第一段)

   “我已经上了年纪,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个男人朝我走过来。他在做了一番自我介绍之后对我说:“我始终认识您。大家都说您年轻的时候很漂亮,而我是想告诉您,依我看来,您现在比年轻的时候更漂亮,您从前那张少女的面孔远不如今天这副被岁月摧残的容颜更使我喜欢......” (杜拉斯《情人》第一段)

看《空中小姐》的开头第一段描写,就深深地抓住内心,让人联想到法国杜拉斯的《情人》开场第一段的描写。淡然,简洁,点上一颗烟,轻轻吸一口,慢慢地吐出来,然后再后看下去,往事冉冉升起,那些相遇、激情、离别、痛苦、思念的回忆开始盘踞心头。我喜欢这种自我风格突出的作家,喋喋不休地向你展开一段相遇、一段故事。王安忆的一篇著名的小说《叔叔的故事》也是如此:

“我终于要来讲一个故事了。这是一个人家的故事,关于我的父兄。这是一个拼凑的故事,有许多空白的地方需要想像和推理,否则就难以通顺。我所掌握的讲故事的材料不多且还真伪难辨。一部分来自于传闻和他本人的叙述,两者都可能含有失真与虚构的成分;还有一部分是我亲眼目睹,但这部分材料既少又不贴近,还由于我与他相隔的年龄的界限,使我缺乏经验去正确理解并加以使用。于是,这便是一个充满主观色彩的故事,一反我以往客观写实的特长;这还是一个充满议论的故事,一反我向来注重细节的倾向。

我选择了一个我不胜任的故事来讲,甚至不顾失败的命运,因为讲故事的欲望是那么强烈,而除了这个不胜任的故事,我没有其他故事好讲。或者说,假如不将这个故事讲完,我就没法讲其他的故事。而且,我还很惊异,在这个故事之前,我居然已经讲过那许多的故事,那许多的故事如放在以后来讲,将是另一番面目了。” (王安忆《叔叔的故事》第一段)

   三部小说都是以第一人称的视角,通过作者的经历,转述、回忆,不停地向你的耳边堆述、旁白、倒叙、插叙主人公的一些生活片段,塑造一个又一个立体丰满的人物,经历一段又一段不一样的人生。

工作后,有一段时间根本不去碰小说,那是因为感到莫名的害怕,像梦魇纠缠人。但会下意识地用文学形象去和现实中的人对号入座,这倒觉得很有意思。

在40岁到来的时候,终于敢面对这个梦魇般的爱欲困惑,拿起笔拿起书,自由自在,少了一点患得患失,多了一些感悟体验,既是一种自我表达的欲望也是一种私人化的生活习惯,特别是在历经一些小磨难后,拨云见日,找到一种旁若无人的自由和从容不迫的节奏。

有一天来到朋友开的书屋,几千平米的空间里书籍玲琅满目,好多新书层出不穷此起彼伏。找了半天,还是只看中阿城、王朔、王蒙、王安忆、苏童、莫言、贾平凹......这些看来看去的老作家,于是拿起王朔的《空中小姐》刚看完两页就不能自已,可能是怀旧,看完后仍然觉得自己还是那20岁的青春年华,这是一种无可救药的不老激情,真的。

    打麻将费时费力,猜来猜去,算去算来,坐久了腰疼不说还会腿脚不利索,而写作和看小说也就两三个小时一回合,就像一剂快乐的药和药引,不仅可以治疗我们疲惫不堪的心灵,而且还能修复我们老去的时光,足以聊以慰籍,足以聊以为乐。

回头相望,得要感谢我的班主任和教写作的两位吴老师、教先秦文学的罗老师、教唐宋文学的王老师、教现代汉语的李老师,给予了我们很宽松的学习环境,不学甚至少学那些死板教条的WBD理论,让我们很自由地呼吸、自由地思想、自由地表达。

 

   2016年4月20日下午  贵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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